**惊讯压顶,谷内波澜**
韩冲传来的西线密报,如同惊雷炸响在雾隐谷的深夜。烛火下,林潇潇译出的字句让围坐的核心几人面色惨白,呼吸都为之凝滞。
“吴算盘的近卫……出现在鹰嘴隘?”李老爹声音发颤,“这、这是通敌卖国啊!他们怎敢……?!”
沈婆婆手中佛珠啪地断线,檀木珠子滚落一地。“难怪……难怪北莽能如此精准地拿下鹰嘴隘,难怪赵贲一个守将就敢行此大逆……原来背后有更大的黑手,早已将手伸进了北境防务!”她眼中迸发出多年未见的锐利与痛恨,“婉妃娘娘若在世,定要将这些蛀虫国贼千刀万剐!”
林潇潇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。她原以为“龙渊”与吴算盘最多是走私军火、贪腐牟利,与北莽勾结也止于利益交换。可若他们的人直接参与军事行动,协助敌军破关,那性质就完全不同了——这是叛国!是足以诛九族、遗臭万年的重罪!
玄墨在青州查的,竟是如此泼天大案?他手中掌握的证据,一旦坐实,足以掀起席卷朝野的惊涛骇浪!难怪对方要如此疯狂地搜寻他、灭口他,甚至不惜将触角伸到这偏远的雾隐谷。
“我们之前的推测,都太保守了。”林潇潇声音干涩,“对方不是普通的商业对手或地方恶霸,是一群真正的亡命之徒、国贼。他们为了掩盖罪行,什么事都做得出来。雾隐谷现在不仅是被盯上,很可能已经被视为必须拔除的隐患,或者……是他们认为可能藏匿关键证据的地方。”
压力如山倾覆。原本设计的“请君入瓮”陷阱,面对这种级别的敌人,显得如此单薄而危险。
“那……我们的陷阱还设吗?”一位亲卫队长迟疑问道。
“设!而且要更快,更狠!”林潇潇猛地抬头,眼中燃起决绝的火焰,“正因为他们疯狂,我们更不能退缩。被动等待,只会被他们以更强大的力量碾碎。必须趁他们还未完全确定谷中虚实、还未调集更可怕力量之前,主动出击,打疼他们,获取情报,然后……立刻准备转移!”
“转移?”沈婆婆惊道。
“对。”林潇潇摊开地图,“一旦我们实施陷阱,无论成败,雾隐谷的位置和能力都将彻底暴露。对方若真是叛国势力,下一步可能就是调集私军甚至勾结部分边军,以‘剿匪’或‘搜查逃犯’名义强攻。我们必须有备用基地,或者……化整为零。”
她指向地图上更深的山区:“婉妃手札中提到过几处更隐秘的废弃猎户村落或矿洞,我们可以分批转移老弱妇孺和核心物资。主力则视情况,或依托地形周旋,或……向朔方方向靠拢,寻求陈镇副帅的庇护。但前提是,我们必须拿到确凿证据,证明对方的叛国行径,以及我们自身的价值。”
**陷阱加速,疑阵重重**
计划因西线密报而彻底调整,从“退敌”变为“阻敌、取证、撤离”的三步走。所有工作以近乎疯狂的速度推进。
李老爹带人连夜赶工,在“一线天”峡谷布置死亡陷阱。除了原定的落石、滚木、窝弓,他们增加了更多阴损的机关:埋设淬了醉仙萝汁液的竹签阵;在崖壁特定位置固定浸透火油和硫磺的草球,准备火攻;甚至在溪流上游临时筑坝,关键时刻可放水制造激流。
伪造的“秘密小径”和“遗落证据”也在黎明前完成。一小片染着暗褐色(伪装血渍)的、带有模糊蛇形印记的皮革碎片,被“不小心”勾挂在通往一线天的假路径旁的荆棘丛中。附近泥土有凌乱拖拽重物的痕迹,指向峡谷深处。
与此同时,谷中开始了隐秘的撤离准备。沈婆婆负责整理、分类、打包最核心的物资:婉妃手札及所有研究记录、高产粮种样本、堆肥菌种、医药典籍、以及韩冲密报等重要文件。这些被打成防水的油布包裹,由绝对可靠之人保管。
老弱妇孺和部分非战斗人员,被悄悄告知“近日可能有山贼大规模袭扰,需暂时避入更深山中安全之处”,在精干人员带领下,分批通过只有核心成员知道的数条隐秘小径,向预定好的几个备用隐蔽点转移。行动严格保密,连大部分谷民都不知全貌。
谷中表面依旧维持着日常劳作景象,但巡逻力度和暗哨密度增加到极限。所有人都察觉到山雨欲来的紧张,但得益于之前严格的“绩效”管理和数次共同御敌的经历,秩序依然保持,只是空气中弥漫着无声的肃杀。
**诱敌出洞,初战告捷**
次日午后,负责监视外部动静的暗哨传回急报:在雾隐谷东北侧、靠近“一线天”方向的密林中,发现多股不明身份的武装人员正在集结、窥探,人数估计超过三十,装备精良,行动有序,绝非普通山匪或商队护卫!
“来了!”林潇潇精神一振,同时也感到心脏抽紧。对方果然上钩,而且来的力量比预想更强。
“诱敌小队,按计划行动!记住,只许败,不许胜,要逃得狼狈,但路线不能错!”她下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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