**意外重逢,情势急转**
雾隐谷的黄昏宁静被彻底打破。玄墨站在田埂上,一身粗布衣衫却难掩挺拔身姿,他看着狼狈不堪、血迹斑斑的林潇潇三人,眼中风云骤变。惊喜只是一瞬,更多的是一种山雨欲来的凝重。
“先进屋。”他言简意赅,上前一步,不由分说地接过林潇潇肩上半搀扶着的凌川,动作沉稳有力。他的目光扫过凌川惨白的脸色和崩裂的伤口,又掠过沈婆婆眼中深切的悲痛,最后定格在林潇潇沾满尘土和血污却依旧清亮的眼睛上,那里有劫后余生的庆幸,也有未散的惊悸。
没有时间细问,谷口的铜锣声和村民的惊呼如同催命符。
“扶凌统领去李伯屋里,小心伤口。”玄墨对闻讯赶来的两名精悍村民(实则是他带来的亲卫所扮)吩咐,又看向沈婆婆,“沈婆婆,您也先去歇息,青禾的事……稍后再说。”
他的安排快速而有序,带着战场上不容置疑的决断力。
林潇潇却上前一步,语速极快:“谷外是青州府的官兵,打着搜捕逃犯的旗号。我们路上遇到瓦剌兵和……叛徒。”她省略了孙武的名字,但玄墨显然听懂了,眸色骤然冰寒。
“知道了。”玄墨点头,转向那位报信的李老汉之子,“对方多少人?为首者何人?”
“约莫五六十,都是府兵打扮,为首的是个穿着青色官服、留着山羊胡的干瘦文官,自称青州府户曹参军,姓赵。”年轻人喘着气回答,“他们态度蛮横,说要进谷搜查盗匪窝藏的要犯,李老爹拦着理论,被他们推倒了,胳膊好像伤了。”
户曹参军?不是巡检司或捕快,而是管钱粮户籍的文官?玄墨眉头微蹙,这借口找得看似合理(雾隐谷理论上属于“隐户”),却又透着古怪。青州府的手,伸得未免太长了,而且时机如此精准。
“王爷,属下去会会他们。”一直跟在玄墨身后、同样作农夫打扮的一名汉子沉声道,他是玄墨的另一名心腹侍卫,韩冲。
“不急。”玄墨摆手,看向林潇潇,“你们一路留下的痕迹处理得如何?”
“涧水顺流而下,痕迹应该被冲掉大半。上岸后我们尽量走岩石和溪流,也绕了路。”林潇潇回答,“但……不敢保证绝对干净,尤其是凌统领的血迹。”
玄墨略一沉吟,对韩冲道:“你带几个人,从谷后秘道出去,绕到他们侧后,观察动向,没有命令不得现身。其余人,该做什么做什么,田里继续干活,妇孺归家,不要表现出异样。”
他又看向林潇潇和沈婆婆:“你们随我来,换身干净衣服,处理一下。”他的目光落在林潇潇肩头被弩箭划破、渗出血迹的伤口,眼神暗了暗。
**更衣叙话,真相一角**
被引到谷中一间整洁的竹屋内,早有准备好的干净布衣和热水。林潇潇快速擦洗,换上一套农妇的粗布衣裙,沈婆婆也稍作整理。玄墨就在屋外等候,背对着房门,身姿挺拔如松,仿佛在凝听谷口的动静。
林潇潇包扎好肩伤,走出竹屋。夕阳的余晖给他镀上一层金边,也柔和了他惯常冷硬的轮廓。
“王爷怎么会在这里?”她忍不住问。
玄墨转过身,目光在她洗去血污的脸上停留一瞬,声音低沉:“收到凌川传回的、关于山庄可能暴露的警示后,我便知道青州营地也不再安全。吴算盘与青州知府勾结已深,我留在那里是明靶。正好婉妃娘娘留下的线索中,提及雾隐谷可作为应急之所,我便借口‘伤重需寻僻静处调养’,带少数亲信提前离开,辗转至此。”
他顿了顿:“本想在此等候凌川取回东西,再图后计。没想到……”他看向谷口方向,“他们来得这么快,而且……是跟着你们来的。”
林潇潇心中一紧,将寒玉洞中的遭遇、灰袍人(玄霖)、九龙佩被夺、瓦剌袭庄、孙武叛变、青禾殒命、以及婉妃信中所言,用最简练的语言快速讲述了一遍。她略去了自己获得心形玉坠和地图的细节,只说是婉妃留下的指引。
玄墨听着,脸色越来越沉,尤其是听到“玄霖”可能未死、孙武竟是暗鳞卫暗桩时,周身气息冷得仿佛能凝出冰霜。当听到青禾为救凌川中箭身亡时,他闭上眼,深吸一口气,再睁开时,眼中已是一片骇人的平静。
“本王……知道了。”他声音沙哑,每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间挤出,“‘龙渊’……瑞王……暗鳞卫……好,很好。”
他没有追问细节,也没有流露过多情绪,但那平静下蕴藏的滔天怒意与杀机,让林潇潇都感到心悸。
“现在最重要的是应对谷外的官兵。”林潇潇拉回话题,“他们若强闯,我们人少,硬拼不利,也会彻底暴露。”
玄墨点头:“所以,不能硬拼,也不能让他们搜。得让他们‘自己’退走。”
**绩效破局,以农拒兵**
就在这时,谷口方向传来更嘈杂的人声,似乎那赵参军不耐烦了,正指挥手下试图强行推开堵在谷口的村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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